【芝诺光】事后酒

你醒来后伸展了一下四肢，被子和床单柔软的布料将你包裹在中间。在宽大的床上没有人的位置布料微凉，低于体温的触感让你感觉到一种清爽的半睡不醒的状态，没有苏醒，却能清晰地体会睡眠的舒适。

猛烈的暴雨已经结束，疯狂的潮水已退去，就像夏季雷暴过后，潮热的湿气沉在低处。你想摆脱这种感觉，于是向没人的地方翻了个身。干爽的被子吸收了你身上残余的潮湿汗水。

你知道芝诺斯家的床很大，但不至于这样四仰八叉地翻身后也不会碰到另一人。你翻身后发现被子中的气味有一些微妙的变化，那是刚才芝诺斯躺的地方，现在却空空如也。

你躺在芝诺斯方才睡下的地方，他的气息包裹着你，你贪恋于这半梦半醒间的小憩，却被这不同寻常的拥抱越拽越深，你像在雨后潮热的地面行走，行走，从路面来到草地，从草地来到涨潮后的滩涂，然后趟入暴雨后水位增高的深池……

在沉入深池之前你猛然惊醒，出于生物的本能，芝诺斯的气味让你下意识惊醒惊觉，那是其它大型动物的气味，不是可以安眠的信号。

你掀起被子从宽大的软床起身，随手拿起一件男人的衬衫批在身上。你一边随手系上扣子，一边走出房间，卧室和外面的走廊都没有开灯，本就从黑暗中苏醒的你辨认周围事物并不难。你不知道现在是几时，在没有灯光的空间里，时间仿佛也停止。

你光着脚无声地走在地板，黑暗中，你看到向下的楼梯上铺着一层薄薄的光辉——楼下有人。你向着光源走去。

当走下楼梯，来到光源所在楼层，此时你才真正地从暴雨后的沉眠中苏醒。楼下的吧台是整个空间中唯一的光源，暖色的光仿佛一种在扩散的流质，当你走下楼梯便浸泡在其中了。

“你醒了。”

明亮所在那个身影开口，此时你还没有完全适应楼下的光亮。你眯起睡眼朦胧的双眼，钻进视野的是过于耀眼的金色，和玲琅满目的各式酒瓶边缘上的高光。

“嗯……”你随意回应着，然后一踮脚尖坐到吧台前的高脚椅上。

“喝点什么？”芝诺斯正低头操作着，器具碰撞的声音和哗哗的水声又重新让你感到昏昏欲睡。

“随便吧。我也不是很懂酒。”你就近拿过一只高脚杯，捏着细细的杯脚随意晃动着，感受着物体两端不同的重力，这酒杯必是被精心设计，你从这空的高脚杯感受到一种奇妙的平衡感……你拿着酒杯，面前是穿着衬衫和西装背心衣装整齐的芝诺斯，心中萌生了一种类似把玩小刀时摸准刀具平衡点的那种悸动，你说：“给我来点红的吧，上次的就挺不错。”

你撑着下巴心不在焉，看都没看芝诺斯一开始推到你面前的柠檬水。他从吧台后方绕到你的身边，从你手中拿过高脚酒杯，一手稳稳拿住酒瓶的末端，深色的液体流畅地滑入杯底，在底部的弧线处荡起一定角度。然后他手腕一边轻轻旋转一边快速提起酒瓶，动作流畅一气呵成。芝诺斯用一块餐巾擦拭着瓶颈，饶有兴致地看着你拿过酒杯有样学样地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你晃动了一下酒杯，观察深色的液体薄薄铺在杯壁上时呈现出的好看的深红色，你举起酒杯，大口饮用了两口红酒，当高脚杯的杯口罩住你的鼻子时，红酒散发出来的香气也被倾倒出来，酒液进入你的喉咙的同时，香气也溜进了鼻子。

或许是因为喝得太快，你感觉口腔中的层次不如上次那般丰富，嗅到的香气也随着酒液滑入喉咙渐渐消散。“嗯，感觉不如上次的好喝。”你说着，又不信地再抿了一口。小口酒液没有充盈口腔，他们也很快从舌头上溜走进入喉咙，只留下了略带酸涩的酒味。两口豪饮过后，杯中的酒已经剩的不多了。

“你还算有些品味，上次的酒的价值是现在你手上的一百倍。”芝诺斯拿过你面前的酒杯，“不过，如果想要品尝它的味道，你恐怕需要换一种方式。”

他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你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靠近你抬起你的下巴，嘴唇覆盖上了你的嘴。芝诺斯的虎口扣住你的下颚，大手用力捏住你的脸颊，你不由自主地张开嘴。方才他饮下的酒还含在口中，此时便淌进你的嘴里。

即使你坐的吧台椅很高，让你现在的位置高于你平时的身高，但是面前男人还是太过与高大，他已经为了迎合你而弯下腰来，你还是需要高高地扬起脖子才能保持拥吻的姿势。

你感觉到已经变得温暖的酒液正进入你的口腔，后脑被芝诺斯的手扣住，下颚也被撬开，你无法自主移动身体而感到不安，于是用舌根顶住喉咙以免被侵入的液体呛到。开始你还可以保持不让口腔中的液体溢出，对方很容易地将舌头伸进你已经微启的嘴唇，他不再控制酒精流入你口腔的速度，霸道地混着这红酒的味道吮吸你的嘴唇和舌头。这种感觉有些奇妙，酒味几乎盖过了对方的气息，在唾液以外的液体的作用下，唇齿相依的质感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你不想让液体溢出你的口腔，放开喉咙吞试图咽下一些，已经被体温温暖的酒液还没等你做出吞咽的便滑入喉咙，红酒特有的质感不硬不软地留在了口腔深处和咽喉，香味顺着喉管一路向上，鼻腔再次隐隐嗅到酒的香气。

这种感受就像一把钥匙，开启了你探求和品味的欲望，你不再抗拒。你用舌头反推向侵入你口腔的家伙，在红酒中的物质的作用下，对方的舌头竟然也呈现出全新的“口感”。这次被“酒气”浸泡的湿吻和你之前同对方饮酒过后的吻截然不同，此时双方的气息和身体中并没有散发出酒气，如果说之前的亲热就像品尝酒心黑巧，那么这次就是一道全新的菜品。

你开始主动地索取，尝过了这个角度的滋味，你还想探索更多，你试图用力把对方的舌头推回，变成了更加激烈的纠缠。在这样剧烈的动作下，酒液又不受控制地几次滑进你的喉咙，因为角度限制，你很难抗拒芝诺斯的侵入然后把舌头探进他的口腔。

你的动作越发激进，逐渐满溢的酒液从嘴角溢出，你咳嗽了一下，深红色液体顺着你的下巴，流过脖子，浸湿了领口，红色的液体在白色的衬衫上尤为醒目。芝诺斯松开了那只钳住你下颚的手，放到你的后背顺着脊背抚摸。透过薄薄的衬衫，你能感觉到从他手心传来的体温。这时他一手扣住你的后颈，一手搂住身体，你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了。

察觉到你的急切芝诺斯放缓动作，他等待你的主动，待你急不可奈地伸出舌头钻进他的唇缝，他用嘴唇包住你的舌尖，你感觉到他在用牙齿轻咬你的舌头。

你不再顾忌没能下咽而流淌出来酒液，你贪婪地深入索取，妄图品尝芝诺斯口腔中每一片私密的软肉，在酒精的作用下变成了哪种滋味。你也伸手搂住他脖子，以支撑自己扬起的上身同时也像要防止对方从你的口中逃走。

唇齿接触的感觉在红酒的浸润下仿佛镀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膜，你刚刚直接大口咽下几口酒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这种感觉。你感到新奇地舔了一下自己微微发紧的牙龈，这同柔和的酒香，喉头的回味，和舌头相互柔软的纠缠，多层次的感受叠加在了一起。

经过片刻的休息，你又吸吮对方的嘴唇继续索取，然而滋味已经变淡。你的手用力扣住芝诺斯的后颈，想把他拉近你的身边。不料在你动作的同时对方也嘴唇微启地迎向你，在着急的索吻的路上，你的门牙和芝诺斯的门牙撞了个正着。

“唔啊……”你甚至感觉到下颚也受到了震颤。芝诺斯终于放开了你，你有些餍足地舔了一下嘴唇，当低头看见你的衣襟上已经布满深红色酒渍，所幸抬起胳膊用袖口抹了抹嘴唇。

“这感觉还不坏。”

芝诺斯回到吧台后，他从冷藏箱里拿出两杯红色的液体，其中一杯的容器有些过于小巧，尺寸不及一道正餐中开胃饮品的大小，颜色也看起来更深质地更加浓稠。

“这是什么？”你问道。

芝诺斯从柜子上取下调酒的道具，一边斟上伏特加，一边说：“我还有一些东西，想让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