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End walker and End Singer
本文最后更新于 2024年11月8日 中午
“你找到…满足了么？”[1]
芝诺斯并没有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在这里做什么呀，你要死掉了么，你也要迎来终结了么？”脑子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清晨的鸟儿一样，这个声音反复牵动意识逐渐沉入混沌的芝诺斯的神经。
他并不想理睬这个声音，他细细回味这和挚友在天地之间的最后一战，致死的伤痛让他感觉到活着的感觉，这场与世隔绝的殊死一搏抚慰了他灵魂的干渴和寂寞。在宇宙尽头，时间的速度变得微妙，感官上一瞬间仿佛永远一样漫长，濒死的身体并不觉得寒冷。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回味这死斗带来的喜悦，自己生命缓慢流逝的感觉为这份感受添加了画龙点睛的一笔风味，沉浸在这种无与伦比的感觉里，他进入一种安详得如同准备入眠一样的状态。
“你是谁呀？你也要走向你的终结了吗？”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停止，甚至更近了，“可是你看起来很开心，这是为什么呀？是什么事情让你开心？”
芝诺斯睁开眼睛，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在这宇宙尽头的长眠也会被打扰，他看见了一只蓝色的小姑娘正弯腰靠近，她正歪着头看着自己。她用一双清澈的双眼看着自己，带着好奇和平静，没有恐惧。芝诺斯感觉自己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注视，来自一个看起来弱小生物的平静友好的神情。
“是的，我将要死去。我是芝诺斯。你是谁？”芝诺斯报上了名，但是省略了代表阶级的中间名和表示血统的姓。
“你好芝诺斯。我是梅蒂恩。我是为探索而生的使魔，很高兴能在宇宙尽头与你相见。” 她顿了一顿，接着追问，”是什么事情在让你开心呀？”
芝诺斯安眠的状态已经被打扰，他感觉来自梅蒂恩的声音好像直接出现在他脑子里一般，他索性半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起身坐了起来。强壮的男人支撑起上半身，就几乎和面前站立的小姑娘一样高了。梅蒂恩刚刚为了观察着名男子饱含满足之意的灭亡，弯腰凑得很近。见芝诺斯看起来已经恢复清醒，打算坐起身和她交流，她便后退一步和他保持合适的距离，长着趾爪的脚踩在地面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轻轻的哒哒声。
“和我的挚友在这里不被打扰的战斗让我满足…我想这样结束很不错。”梅蒂恩的眼神在芝诺斯看来宛若雏鸟一般，“…你或许无法理解。”
“你是为战斗而生的吗，芝诺斯？”梅蒂恩接着发问，她试图把“战斗”、“满足”和“死亡”联系在一起。
“不，我不是为战斗而生。我想生死相搏的战斗才能让我感受到活着。”芝诺斯耐着性子解释，他不着急，反正他有大把的时间，何况这种形式的对话此时不能让他感到厌烦，甚至有些新奇，有另外一个和他一样飞跃宇宙的个体正试图理解自己，虽然她看起来只是个天真不明世事的孩子。她真的是不明世事么？在战斗过程中，和她同一巢穴的姐妹散发出来集结着死亡意志的哀叹，见证了多少毁灭，才会歌唱出这样纯粹的终结之愿。“终结之愿么？”芝诺斯在心中自言自语道。
梅蒂恩低头把半握拳的手放在嘴前微微皱眉，看起来正思考得非常认真。“你是在通过死亡感受生存么？只有负面被展现出来，你才能感受到‘生’的正面。是这个样子吗？” 梅蒂恩抬头看芝诺斯的双眼又抛出她深思熟虑后的问题。
“是战斗。”芝诺斯接着回答，“燃烧生命的极致的狩猎，使我感到兴奋。这是为数不多能让我感到心潮澎湃的事情…我的挚友…”在梅蒂恩的追问下芝诺斯被连带着开始思考这些他一直以来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他开始回忆从前，从年幼时在“钢剑”教导下的学习；他平淡总督生涯；直到他遇见了那位艾欧泽亚的英雄，那位冒险者足以成为灰暗人生中耀眼的火花……
他开始沉溺在和挚友从相遇开始各种回忆里，那些梦幻的对决、极致的狩猎……
他又再次躺下，在奇迹的天地之间，不知道是否是愿望获得了潜能量的回应，那些曾经让振奋的回忆正无比清晰且有实感地在他脑海中回放。生命的流逝甚至变得略有实感。
“对不起，我还是不理解，我漫长的旅途中很少见到像你这样的生物。”她见芝诺斯再次卧下，感觉他正在离自己远去，然而她又渴望得到答案“到底何为幸福的终结？”她隐隐感觉这个男人的与众不同。“你能允许我用潜能量去感你所感吗？我想理理解这份面对终结的心情。”她顿了顿，“这是我学会如何前进的方法后，第一次的探索。”
芝诺斯仰面躺在地上，就和方才和挚友结束对决的姿势一样。他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睡意笼罩在他身上，灵魂和意识混着记忆的重量带来了下沉的感觉。“如果你真的能感受到的话，那么请你自行体会吧。我并不介意。我要睡去了，我不想在这种时刻被打扰。”
梅蒂恩乖巧地“嗯”了一声：“我也会一并讴歌你的终结的。”之后她便乖乖噤声。她又后退两步，再较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她试图用心体会并记录芝诺斯的结束，这位行走于宇宙尽头的流浪之人。
芝诺斯即将沉眠，虽然不是首次体会死亡，获得了超越之力以及大量以太后的他，这次体验和上次有所略微不同。之前以神龙形态与挚友的梦幻对决已让他感到餍足，没想到他此时还能再次享用到这般的狩猎和战斗。满足感让他的肉体感到眼底发热喉咙干渴。“真想再次……”
他没有看见，在一旁的梅蒂恩脸上逐渐露出悲伤的神情。
芝诺斯的意识变得更加朦胧，他感觉自己似乎来到了一片意识的汤池。在他正准备放弃一切舍去自己所有的颜色投身其中时，一双金色的眼睛注视着自己，那声音说：“来吧，来吧，来和我融为一体，我是你的归宿，我能实现你所有的愿望。你是我的一部分，我是完美的你……”
他感受到一阵来自那金色眼眸的牵引，就像睡眠时突如其来的下落感，让他瞬间清醒。由于曾经被无影夺舍过身躯，他能清楚地处理这些灵魂出窍后的事情。芝诺斯的自我意识非常清晰，他没有被拉往那个声音的所在，而是跌回了自己的身体。他能接受自身的终结，不如说这就是他所追求的，但是这种被动的合并，他必不可能妥协。
随着芝诺斯的起身，他感到原本迟钝的痛觉随着他的清醒逐渐变得更近尖锐，提醒着他还活着的事实。
梅蒂恩悲伤的小脸上露出了诧异，自言自语地发问：“那是什么？”她显然也通感到了那个来自遥远的声音的呼唤。然后她看见面前的男子摇晃了一下后站起身来，她不清楚芝诺斯没在没有人劝说的情况下，已经得到他完美的结束是什么让他回心转意，在她感到无比惊喜：“芝诺斯，欢迎回来！”
虽然只相处了短短几时，梅蒂恩倾听到了芝诺斯寂寞的灵魂，战斗喜悦的心潮，还有和姐妹们不尽相同的终结之愿，潜能量让她能轻易地对这一切感同身受，即便不能完全理解这背后的一切逻辑，这对刚刚学会前进的梅蒂恩来说还是有些困难。虽是为了见证和探索而生，她依然忍不住主观地期待那没有死亡的结局，芝诺斯的结束不是客观上的无可挽回，他的体内还残留着大量的以太，作为来自亚伊太利斯的人类，他也有着丰富的潜能量，或许他有可能成为比自己更加完美强壮的完满实体。她期待芝诺斯能醒来，能再次和他的英雄对决，能交到新的朋友，在新的世界旅行……
“我想要更多，不知道我是否还能有机会……我的挚友，能再次和你交付性命地决斗。”
梅蒂恩说：“那我们回去吧～”她感到喜悦，这是她第一次观测到的“重生”。
带着声音中透露出轻松和愉快，仿佛她经过的并不是长达万年的宇宙探索之行，只是一个离开家出去玩耍的孩子。梅蒂恩跃起，接着一个后仰空翻变成蓝色小鸟的形态。
“这里是充满潜能量的世界，只要你跟着我，强烈期望回去，然后迈出脚步。这份愿望一定能送我们回去。”通往归途和未来的道路在梅蒂恩深身前集结。
芝诺斯按照这青色小鸟的指引，感受潜能量的航路，希望他心中所指能引领他再次和他的挚友相遇。如果能再次和她相遇并这样厮杀，再次回到那个无趣的星球也不错。
“我只能教会你飞翔的方法…我没办法告诉你如何用属于你的方法前进和生活。但是在漫漫的旅途中，你一定会遇到能教会你这些的人。”
第19集里知道的事：
1.芝诺斯弥留之际感受到了遥远的呼唤，对方想要将他的灵魂合并吞噬。
2. 芝诺斯最后在梅蒂恩指引下回到亚伊太利斯。
note：
本篇回收伏笔：
1 芝诺斯一飞回来就精准地找到了光呆所在的位置。（chapter.8 再见神龙）
2 光呆和芝诺斯打架的时候超越之力看到的金色眼睛的人。（chapter.9名为厮杀的对白）
3 光呆临近清醒听到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呀，你要死掉了么，你也要迎来终结了么？”（chapter.11超越之梦）
附录：剧情台词（这段英文真的好好，而且在亲友提醒下，我再看这段剧情意识到，这段bgm是answer的变奏。）
“Never have I understood those around me. Understood their obsessions.”
“我从未理解过我周围的人，理解过他们的执着。”
“Besieged by their banality, the world was a mire of tedium and trivalities.”
“我被他们的平庸所围困，世界是一个乏味而琐碎的泥潭。”
“But in these fleeting moments, there is…a spark. Blinding, bright…”
“但在这些转瞬即逝的瞬间中，有一个火花，耀眼而又明亮…”
“Gong…too soon…”
“却消失如此之快…”
“What of you, my mirror? Born into this world, bestowed name, bid to seek out strife and adventure…”
“你呢，我的镜子？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被赋予了名字，被要求去寻找冲突和冒险…”
(光呆回马灯回想自己过去的旅途)
“Was this life a gift…or a burden?”
“这样的生活是一种恩赐…还是一种负担？”
“Did you find…fulfillment?”
“你找到…满足了吗？”
“I…”
“我…”
↩